瀟瀟的心情故事

時間：民國72年11月

地點：柑園

搬到柑園後，蘇月霞又交上了一個新的男朋友，而他的老婆也不知道已去世了多久了，只見他自己一個人帶著兩個兒子獨自生活著，大兒子目前在當兵，小兒子也才高中剛畢業，明年也要去當兵去了。

理所當然的，蘇月霞的甜言密語，著實讓那新男朋友拿了不少錢供她花用，食髓知味的她，愈拿愈順手也愈拿愈多，蘇月霞更是把拿來的錢去簽賭六合彩，原本想翻本的她，更是買多少就輸多少。無奈之下，又向男朋友伸手拿錢。

「什麼？還要五萬？上個星期不是才給妳一萬塊嗎？妳的錢到底是花去那裡啊？」

「我就只有買些化粧品跟衣服啊！還有些拿去買六合彩啊，誰知道都沒中！」

「妳知不知道妳已經拿了我多少錢嗎？才兩個月，妳已經花了我二、三十萬了耶！現在還要五萬？沒有人像妳這樣亂花錢的，好不好！」

「妳也知道，我都一把年紀了，這張臉如果不化粧，那能看嗎？所以囉，買些化粧品跟保養品，應該沒什麼問題吧！就算是拿你的錢來用，你也就當做是你買來送給我的囉！好啦，不要這麼計較嘛！」

「我拿錢給妳，是因為看著妳一個女人，身上沒帶什麼錢，還要在外面租房子住，日子一定不好過，而且還帶著一個女兒，給妳一些錢，是想讓妳先去繳一下房子的租金，而且妳女兒又那麼乖，又那麼懂事，拿些錢出來替她買漂亮的衣服也不錯啊，誰知道，錢都被妳拿去花掉，而且還是亂花一通，妳要知道，我做這些無本生意，也是賠錢在做的耶！賠到沒錢的時候，我還得去找人周轉一下耶！」

「好嘛！最多下次我拿少一點嘛！不過，你能不能先拿五萬來啊！我真的急著用這筆錢！」

「給我一定會給，不過，我一定要拿點利息回來才行，不然這樣我很吃虧耶！」

「喂！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啊！當初是你心甘情願拿錢出來給我花的耶！你現在要跟我要利息？你有沒搞錯啊，況且，我現在那有什麼利息可以還你啊？我又沒錢！那你說嘛！我什麼都沒有，我要怎麼還你錢！」

「沒錢還利息，也沒關係，只要把這個簽了，妳就有錢還我了。」

蘇月霞看著他說的信誓旦旦，完全不知他說的利息到底是什麼。

只見他在一旁的書桌抽屜裡，拿出了一本帳本和一張複寫紙，又見他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後，順手將複寫紙交給了蘇月霞。

「拿去，看清楚一點，沒問題的話，在下面空白的地方簽個名。簽完了，妳就有錢還我了。」

蘇月霞拿過那張紙，不看還好，一看之下差點昏倒，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：

蘇月霞茲向　陳順利借款新台幣四十萬元，並於民國七十二年十一月三日收訖無誤。茲借用人　蔡月霞同意自七十二年十二月一日起，以每月為一期，每期還款壹萬伍千元，或同意將女兒　蔡碧玲下嫁於　陳順利之二兒子　陳俊明為妻，做為還款要件，恐口說無憑，特立此據為證。

立據人　　蘇月霞

中華民國　　七十二　　年　　十一　　月　　三　　日

「這裡一共是十萬塊，加上之前已經給妳的三十幾萬，我就大方一點，扣掉零頭不算，全部加一加就算妳四十萬就好，只要妳簽了字，以後每個月就要還我壹萬五，若是沒錢還，也沒關係，只要把妳的女兒嫁給我的小兒子當老婆，我就當做是妳還了。怎樣，一句話！簽還是不簽？」

當下只見得蘇月霞眼神轉動，不時在那十萬元鈔票，以及那張近似賣身契的借據上飄移著。

「妳最好想清楚喔！簽，還是不簽。」陳順利坐在一旁，看著蘇月霞愣在那，一動也不動，不耐煩的問著。

蘇月霞靜止的時間約莫停頓了有一分鐘，就在她提起筆的下一秒裡，只見她在紙上飛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，另一手也握著那一大把鈔票往自己的皮包裡塞。隨即又見她把筆一丟，站起身往大門走了出去。

時間：民國99年5月5日上午7時20分

地點：客廳

「在當時，妳爺爺的舉動，是有那麼一點點讓我感到討厭，但比起妳阿嬤，他這樣的行為，雖然不盡人情，但還算是個正人君子。不像妳阿嬤，有了錢，什麼都無所謂了，就連我結婚當天，都看不到她的人出現在婚宴上。就讓那女方主婚人空在那裡。」

「怎麼會這樣子啊！那阿公也沒來嗎？」

「妳阿公是事後我哭著跑回去找他，他才知道的。而他也只能無奈的對著我說。」

『好了！好了！乖！不要哭了！哭成這樣，怎麼當新娘子啊！哎！還是嫁一嫁的好啦，省得那一天她真的沒錢花的時候，把妳賣到妓女戶去，到時妳才是想逃都逃不了了。』

「阿嬤怎麼可以就這樣就丟下妳一個人不管啊！」

「我猜想，當時她在簽下名字的那一刻，心裡應該是在偷笑的。因為我是她最大的問題，有我在她旁邊，會礙手礙腳，只要簽了名字，不但有錢拿，還可以把我丟給別人去照顧，她何樂而不為呢？」

「那錢呢？就這樣算了？不用還了嗎？四十萬耶！」

「結婚後，我向妳爺爺求請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真的希望媽媽欠他的錢，能夠由我來還。妳爺爺也還算是通情達理的人，只是做法有點偏激而已。後來他幫我找到在住家附近的三洋電機的零件工廠去上班，而每個月的薪水單，也全都交給妳爺爺，就當是還債，多的就補貼一點家用。而我的身上幾乎沒留下一毛錢。」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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